而谢凌身份尊贵非凡,又出类拔萃,是大明时下最耀眼的清月,他会这么想,倒也正常。
阮凝玉努力克制将那盘桃花酥倒在男人脸上的冲动。
她郑重其事:“我从来没有勾引过表哥你。”
想到什么,她红唇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。
“我也不屑那谢家少主母的位置,表哥真是冤枉人,表妹自知与表哥身份悬殊,又如何敢痴心妄想那位置?”
似乎是听出了她话中的冷嘲热讽,谢凌撩眼看了过来,似乎是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假成分。
阮凝玉心里厌恶,努力想撇清跟他的干系。
“我对表哥,从来只有对兄长的敬重与孺慕,从未有旁的贪心妄想,谢家主母位置不是表妹一个卑微的表姑娘敢觊觎的,还请表哥不要误解表妹,免得伤了表兄妹情分……”
阮凝玉见谢凌表情依然晦暗不明,咬牙道:“再有,表妹身上已有婚约,又如何会有这种妄念?”
“再说句不好听的,就算是我敢对表哥有这种念头,可是谢府容得下我吗?若是被发现,老太太第一个就将我拎出谢府,我自知自己在谢家的遭际,又如何会做这种损己的事情?”
不想在此地呆着了,男人觉得在平日里都是在勾引她,这让她又气又羞。
阮凝玉垂下眼帘,瞥了眼桌上那盘他尝都没尝一口的糕点,“若是表妹所赠之物会让表哥产生误解的话,表妹今后都不会再做这些让两人都深感不适的事了。”
“这些桃花酥,等下表哥便让下人给倒了吧,免得表哥见了糟心。”
见亭中坐着的男人依然身姿如柏,气质温雅金贵,如今簪缨世家的后代没有一个像他这般惊世绝俗。
阮凝玉说完,漠然撑伞进入雨中,离开了这座重檐亭。
花娇少艾的表姑娘离去了片刻,谢凌决意继续看书,可亭子里的女人软香却怎么也散不去,配合着温酒的香气,在雨帘里更媚了。
然而这雨却越下越大。
待听见天边轰隆的打雷声,谢凌这才从那妩媚的胭脂香味中惊醒,他沉着目赏了一会雨,等负雪撑伞过来时,他便打算回寝屋。
雨太大了,就算负雪竭尽全力将伞全撑在他头顶上,可刚踏台阶穿进过厅,谢凌的衣袍上还是多多少少地淋湿了。
很快有奴婢拿过来了条毯子,帮他擦拭掉衣上的雨水。
雨水淅淅沥沥,就在这拾掇的短暂里,谢凌余光注意到一道浅紫色的窈窕身影。
鼻间又闻到了那魂牵梦萦的软香。
谢凌侧目,便见到了表姑娘站在檐下躲雨,她的衣裳沾湿了,手里乖巧地握着那把油纸伞,许是见到他的到来,她低颈,故意侧着脸,生硬地避开了他的目光。
脸边的青丝潮湿地黏在脸上,许是雨的意境,也显娇媚怜人。
天边还在打雷。
旁边的书瑶面露尴尬,“这暴雨实在太大了,若表姑娘执意回去的话想必衣裳会全被淋湿的,府里男仆众多,因而表姑娘便在这里躲雨……”
她觑着主子的脸色,温声细语:“若长孙想避嫌的话,奴婢现在就把表姑娘赶出庭兰居。”
书瑶这时也没有对表姑娘求情了。
表姑娘声名实在不好听,她是主子的大丫鬟,最要紧的事是长孙的利益,她不能让疑似想勾引谢凌的表姑娘有任何接近谢凌的机会。
若被阮凝玉勾引成功了,那便是她的失职。
书瑶原本对阮凝玉是欣赏的,可是闲暇时其他丫鬟总跟她说些阮表姑娘的事,听多了她便暗暗心惊,她不敢放松警惕,谢凌可是谢家的嫡长孙,如何能有一丝差错?
再说了,若是阮凝玉因在庭兰居避雨了好些个时辰,若真如那些丫鬟说的那样,她出去了之后刻意宣扬,让别人误以为长孙同她有什么如何是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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