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凝玉目光紧紧锁住谢凌的面庞,没忍住,插声道:“怎么会!”
“表哥积德行善,福泽深厚,定能逢凶化吉。”
谢凌忽然觉得喉咙有些痒。
苍山看了眼大公子一眼,自觉地合上了嘴巴,只当什么都不知道。
他将脑袋垂了下去,充当背景板。
须臾,男人轻轻摇头,依然苍白道:“表妹,你的心意我领了。
只是这世间之事,哪能尽如人意。”
阮凝玉被气到了,眼见他如今坐在轮椅上,半死不活的样子,她就来气,于是锲而不舍道:“表哥您向来心存善念,上天岂会视而不见?”
“表哥这双眼,不过是暂时蒙尘,很快便能重见光明,再赏这世间盛景。”
谢凌突然笑了。
犹如湖面上的雪渐渐融化。
阮凝玉看恍了眼。
“表哥笑什么?”
谢凌的笑容是内敛的笑,幅度不大,没有什么很大的面部表情,却自然而然,似月光倾洒湖面,泛起的粼粼微光,美得动人心弦。
他神色闪过动容:“在想,原来表妹还是会关心我的。”
阮凝玉噎住了。
知道他是在说她前些日子一天都没去庭兰居看望他的事情。
谢宜温谢易墨她们,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趟了。
阮凝玉有些慌了,不知是因为他那个惊艳的微笑,还是因为被他戳破而深感心虚,“表妹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,因此才没能过去探望表哥……”
她攥紧掌心。
“还要谢过表哥替表妹跟老夫人说情。”
她总觉得这样说底气不足,不想给他留下自己心虚的印象,故此启唇,还欲说什么来找补。
谢凌这时道:“表妹有难处,我自是能理解。”
“只是我担心表妹的身子,那日我让书瑶给表妹重新抓了些草药,表妹感觉可还管用?”
他不说还好,说了,阮凝玉更过意不去了。
她低下头,盯着自己露在凤尾裙外面的绣花鞋,“……挺好的。”
“多谢表哥挂怀。”
谢凌又笑了笑,像是片薄纸。
“只是我如今……连这寺庙山林是什么样都瞧不见了。”
无论它是翠影摇曳,还是光影斑驳,都无缘再赏。
阮凝玉沉默不语。
据说身有残疾的人都会有自卑,而这自卑之处随着年久日深,便会成为折磨一生的执念……
眼见谢凌周身笼罩着浓郁的自弃感,阮凝玉看不过去了。
“即使表哥如今瞧不见,可这山林里的阳光、空气、微风、鸟声、虫鸣……世间万物皆与表哥共生同存。”
她放下毛笔,试探地道:“不如让表妹推着表哥在山林里四处走走,呼吸下空气?”
这抄写《华严经》的活儿,繁琐又耗时,照这般下去,她即便抄写到天黑,也难以完成。
倒不如趁着这机会,暂且解放自己酸涩不已的双手。
反正他又失明,她没什么怕的。
眼见表姑娘主动提及,苍山难得面露喜悦之色。
他就说嘛!
表姑娘先前不来探望公子,肯定是有缘由的。
表姑娘还是在意大公子的。
大公子这下该开心了,不会再疑神疑鬼、患得患失了。
正说着,一阵微风拂过,吹得周遭翠竹沙沙作响。
谢凌唇弧温和。
“好,劳烦表妹了。”
阮凝玉推着谢凌步入了树林。
只是路过一处地方时,阮凝玉便见男人拧了眉,似乎是有什么不舒服,好像碰到了什么异物。
阮凝玉低头一看,才发现原来他们经过了一棵松树。
只见细长的松针如同一根根翠绿色的绣花针,紧密排列,碰到了谢凌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。
阮凝玉道:“表哥莫慌,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松针。”
话说出口,她却怔住了。
自己什么时候,竟不知不觉地开始关心起谢凌起来了?就像是下意识的反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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